陆慎沉默一瞬,指尖捧起她的脸,温声问:“我摔了他送的礼,你这么生气?”
姜亭月拍开他的手,恼怒道:“你要是听不懂人话就算了。”
重要的不是什么礼,也不是霍承绍这个人,而是姜亭月那颗珍视朋友的心,所有朋友送她的礼,不分珍贵与否,都会有专门的地方来存放。
她的朋友不少,可她天然就是一个很珍惜朋友心意之人,再浅薄的礼,可只要是她认定的朋友所赠,姜亭月都会很珍惜。
“那……”陆慎犹豫着,在思索要不要修好,但他怕自己修着修着,一想起面具来源,这张本就脆弱的面具,会彻底沦为灰湮。
姜亭月气的走到一半,又拽着陆慎道:“走,你去跟霍承绍道歉。”
她才不要背黑锅,她可珍惜朋友送的东西了,她才不要被霍承绍误会是自己不爱惜。
霍承绍此时站在灯笼下,正在仰头望灯笼,一只小小飞虫,为了追逐一点亮光,正在不断撞向灯笼罩,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疲倦。
他觉得这只飞虫很傻,又觉得自己跟它挺像,他觉得,他自己也是个大傻子。
多明显啊!姜亭月那副模样,一定是跟那个面具男很熟的样子,今日可是上元节,上元佳节,她怎么可能再回来,再陪他去看灯会。
心里一个又一个念头蛄蛹着,像是沸水起的泡,不断从心底涌起,一个念头说,姜亭月不可能再回来了,另一个念头说,等等看呗!万一回来了呢?
他就这么盯着灯笼,在心里默默的数,生平头一回,他觉得短短一刻钟这般煎熬。
就像是他小时候第一次扎马步,他爹用戒尺拍着他的腿,让他端正姿势,他觉得浑身又酸又疼,每一个瞬间,都仿佛被拉扯成千万年般的恒久。
他爹举着戒尺道:“想当个窝囊废,现在就滚回你的屋子,想试试一线可能,就再坚持一下。”
年幼的他,颤抖着腿,面色扭曲,汗水与泪水混合着留下,他来不及抹去,却大声喊道:“我再坚持一下。”
但好像,等姜亭月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比他年幼时第一回扎马步还要艰难。
数到最后一个数,一刻钟时间到了,霍承绍捂着额角,却不知为何,他并不失望,兴许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结果了。
“霍承绍——”背后有人喊了声,“你怎么在这儿啊?不是说让你在原地等我吗?”
霍承绍没看她身边的人,他说不清心底是惊讶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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