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自己才是行大恶的人。
自己是为当下事前来。
严绍庭心知肚明,却只字不提当下,尽言过往。
越是如此,赵贞吉便越觉得自己今日的举动是多么的丢人现眼,宛如小丑。
他站起了身,走出山房,到了严绍庭身后。
看着年轻人高大的身影。
赵贞吉不改颜色的拱手弯腰:“昔年因我狂生一言结怨首辅,如今首辅宽仁度之。昔年狂生今时不知回报,却行登门托请之事,实在惭愧。”
严绍庭侧过身,斜觎向赵贞吉,摇了摇头:“我言昔日之事,非是要部堂有所作为。而是因部堂借齐桓公管仲之事,有感而发。在我看来,部堂今日不过是觉得小子可以如君子欺之以方,但小子却偏偏不是个能当君子的人。”
说到这里,他淡淡的看了在自己面前低头的赵贞吉一眼。
赵贞吉则是眉头一紧。
严绍庭继续道:“部堂借圣人之言,以期我能以德报怨。但我非君子,更非圣人,我之所行,在于王事,在于家事,在于民事。若能护国保家,再有余力庇佑黎庶黔首,便是得罪些所谓王公权贵大户豪强……”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向赵贞吉伸出手将其缓缓托起。
在赵贞吉的注视下。
严绍庭面带微笑,一字一句:“如此,又有何妨?部堂以为然?”
赵贞吉刚刚直起身子,便是在听完这句话后浑身骤然绷紧,一道暖流穿脑而过,直直的重击心口。
于是。
赵贞吉心中愈发惭愧起来,只觉得自己面红耳赤,难以见人。
原本他是羞愧于严家对自己的宽仁宽恕而自己却在今日强求于人家,且这几年也不知回报。
但现在。
赵贞吉是羞愧于自己竟然枉顾当下之事根源,枉顾黎庶之期许,竟然要为那些占尽好处的人前来说项。
而这与眼前这位年轻人相比。
与他所说的那句,又有何妨相比。
自己竟然是此生数十年枉为人矣!
有那么一瞬间,在和这位年轻人相比之下,他甚至是想要弃官而去。
当然。
也就那么一瞬间而已。
“润物之志,今日方知,老夫虽耻长以轮,比之却如稚童小儿。”
赵贞吉双手作揖,态度恭敬诚恳。
以他的意思,和严绍庭的大志向大胸襟相比,他就是那不通人事的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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