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公公请坐。”
杨金水在上午就接到了急递,知道赵贞吉今天就会到杭州,郑泌昌、何茂才锁链加身也就是今天晚上的事了,可上谕没到,这时还得与他们盘桓,便对郑泌昌:“你是巡抚,我怎么能坐中间?”
郑泌昌赔着笑:“今天谈的是织造局的事,理当公公主持。”
杨金水:“别价。这些作坊可都是沈一石的。作卖给丝绸商也是你们巡抚衙门和布政使衙门的事,我可不能主持。”
郑泌昌虽仍笑着,语气却有些硬了:“可今年五十万匹丝绸却是公公的事。公公不坐这个位子,谁坐这个位子?”
杨金水不禁向郑泌昌望去,只见他脸上消瘦,眼圈发黑,这时的笑容中却隐隐透出要死大家一起死的神色,心中一阵厌恶也一阵可怜,脸上却不露声色,也不再推让:“好吧。我坐在这里,你们也好谈些。”
郑泌昌:“公公体谅就好。谈成了,我们能交差,织造局也能交差。”伸着手候杨金水坐下了,自己才在他的左边坐了下来。
杨金水如何听不出弦外之音,恰在这时有人送来了茶水,却是巡抚衙门的书办。
杨金水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望向郑泌昌:“是今年的明前?”
郑泌昌陪着他喝了一口:“当然是今年的明前。”
杨金水:“竟像刚采下的,什么法子保鲜得这么好?”
郑泌昌:“公公取笑我了,装坛密封,搁在地窖里,这个法子还是公公教我的呢。”
杨金水:“哦。我倒忘了。但愿明年还能喝上新采的明前。”
郑泌昌的脸立刻阴暗了:“有杨公公在,不要说明年,后年也能喝上新采的明前。”
杨金水:“说得好。明年后年我们还一起喝新采的明前。”
二人说到这里,大厅天井外传来了那些人的说话声。最响亮的是何茂才的大嗓门打招呼声:“天快黑了,今天饭就在这里吃,事就在这里谈。天塌下来也得把约签了。点灯!把灯都点起来!”
何茂才满脸绷着劲领着那几个丝绸商走进来了。
书办们立刻去点灯,大客厅里的灯笼顿时都点亮了。
远远的几盏灯笼伴着马蹄声和车轮声向织造局衙门奔了过来。
守在门口的杨金水那个随从太监对守门的几个太监和兵士脱口说道:“来了!准备迎候。”说着便奔下台阶,迎了过去。几个兵士也跟着迎了过去。
最前面是四骑亲兵,一手握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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