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你回来了就好。这十几个病人都无大碍了。给你看看那个病,我也要赶回去了。”
海瑞:“我的事无关紧要。有个不情之请,望李先生见谅。”
李时珍:“你是叫我给太夫人看看病?”
海瑞:“正是此请。”
李时珍:“那我就在你这里多赖两天。走吧。”
海瑞:“现在就去?”
李时珍瞪着他:“什么时候去?”
海瑞:“那先生请。”
李时珍立刻拿起了药箱,海瑞在前面引路,向天井外走去。
田有禄也紧跟着走来:“李太医、太尊,要什么药告诉属下就是,我立刻派人去拣!”
海瑞没有回头:“先去忙公事吧。”
领着李时珍走进院子里,海瑞停下了,有些为难地望着李时珍。
李时珍也停在那里,看着他。
海瑞低声地:“有两件事实在不好启齿。”
李时珍:“说吧。”
海瑞:“家母有个习惯,谁进她的屋子都要脱了鞋。”
李时珍:“还有呢?”
海瑞:“家母脾性有些刚烈。”
李时珍:“还有吗?”
海瑞:“请先生多多包涵。”
李时珍不再理他,提着药箱大步向厅房走去。
海瑞连忙紧跟着李时珍到了门外,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他那双走近门槛的鞋。
李时珍走到了门槛边,慢慢把鞋脱了。海瑞一阵激动,连忙舀起身边桶里的水:“请先生把脚抬起。”
李时珍抬起了脚让海瑞淋了,跨进那只脚又抬起了另一只脚让海瑞淋了。径直向海母走去。
门口的海瑞正准备脱鞋,突然看见李时珍面对自己的母亲跪了下来:“晚辈李时珍拜见海太夫人!”
海瑞怔在门口。
见诸明史,现在要见面的这三个人都是性情极其刚烈,行事极端执拗之人。海瑞之金刚秉性自不待言,李时珍在大内公然反对嘉靖迷信方士,反对所有的人迎合嘉靖吹捧丹药因而愤然而去,其不合时宜不谋己身由此可见。海母终其一生守贫守节教导儿子行之正道,竟然未得朝廷诰封,海瑞之政敌攻讦之理由为:禀性古怪,酷虐儿媳,不近人情。其言虽过激,其个性可见。现在这三个人在这样的时候见面了。铁板铜琶将奏出何等金戈之声,最担心的是海瑞。
李时珍平时见王公督抚皆持平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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