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眼睛闪着亮向那张笺纸望去,只见阁老那支笔在笺纸上打了一个偌大的“√”!那一勾又粗又大,几乎将他在笺纸上写的字全都盖住了。这便是认可了他写在纸上的问话。
“回阁老。”张居正答着话又拿起了笔,一边说下去,一边又写起来。
张居正边写边说:“江西派了一个镇五千人,山东也派了一个镇五千人,福建回奏,倭寇在浙江一旦击败很可能转攻他们,因此无兵力可派。眼下的急务是浙江军营和客军都急需军需粮草。”
这番话说完笺纸上的另外一番话也写完了,张居正又将笺纸调过头来轻轻推了过去。
徐阶目光又落到了这张笺纸上,嘴上却问道:“仗在浙江打,军需粮草照例要浙江供给。赵贞吉那里怎么呈报的?”
张居正禀报军情:“赵贞吉左支右绌也是很难。浙江藩库空虚,他只好将徽商收买沈一石作坊的五十万两银子先充做军饷。军情如火,杯水车薪。当务之急是否命浙江立刻抄没郑泌昌、何茂才的家产以解危局?”
笺纸上写的却是:赵贞吉首鼠两端令人不解。倒严在此一举,他为何将海瑞审讯郑泌昌供词与何茂才的供词作另案呈递?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务之急必须将海瑞审讯笔录郑泌昌、何茂才的供词呈奏皇上!
这一次徐阶没有立刻接言,是真在沉思,想了片刻,说道:“一个郑泌昌一个何茂才所贪墨的赃财未必能解得了危局。赵贞吉的难处只怕比你我所想的还大呀。”说着提起了笔在张居正这张笺纸上粗粗地画了一把“×”——这明显是否了张居正对赵贞吉的不满,更是否了他的建议。
张居正当然明白徐阶此言的深意,也进一步证实了赵贞吉所为很可能便是自己这位老师的意思,倏地站了起来:“郑泌昌、何茂才所贪墨的赃财既不能挽危局而灭贼敌,朝廷就更应该命赵贞吉深挖其他贪墨官员的财产!大明安危系于东南,打好了这一仗,才能上解君忧,下解民难。阁老,天下之望这副重担大家都期望阁老来挑了!”
徐阶眼望着他,两手却将他刚才写的两张笺纸在手里一片一片撕成了碎片,轻轻扔在案侧的字纸篓里:“重担要大家来挑。你们兵部也可以给赵贞吉去公文嘛。”
张居正双目炯炯立刻接道:“那兵部可否说是奉了内阁的指令下的公文?”
徐阶慢慢站了起来,两个字这一次答得十分清楚:“可以。”
金灿灿的一条蟠龙,鳞甲微张,双目圆睁,昂首向天,仿佛随时都会跃离它卧身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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