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走到左边,一个走到右边,各自将两盏高燃着明火的巨烛的烛芯剪了放向铜盘内,接着去剪第二盏。
吕芳这才捧着那叠账页和放在账页上的长铜钥匙走向精舍的条门。
御案上的账单嘉靖都已看完,这时已经坐回在蒲团上。
吕芳进来走到嘉靖身边,先将那把铜钥匙呈了过去,嘉靖接过那把钥匙挂在内衣的腰带上。
吕芳接着将手里那叠账单的第一页呈了过去。
嘉靖接过,飞快地看完了这页账单,吕芳接回这页账单,又呈上第二页账单。
接着是第三页,接着是第四页……十二页账单片刻间都看完了。
吕芳这个时候是绝对不去看嘉靖的脸色的,接过第十二页账单便走到御案前去收摞用镇纸压着的那些账单。
“去年朝廷派的巡盐御史去两淮两浙收了多少税银?”嘉靖问话了。
吕芳:“回主子,好像是一百四十多万两。”
嘉靖:“前年呢?”
吕芳:“是一百七十多万两。”
嘉靖从蒲团上站起了,又开始大袖飘飘踱了起来:“派别人去收税,是一年比一年少。鄢懋卿去,一次就收回了三百三十万两,比别人两年还多。你怎么看?”
吕芳想了想才答道:“还是严阁老的人行哪!”
嘉靖突然站住了,慢慢盯着吕芳,那眼神似要把他倒过来看:“朕赐你的那颗丹药为什么吐了?”
吕芳愣了一下,接着跪了下来:“主子法眼。奴才是将仙丹藏起了。奴才有私心。”
嘉靖:“你怕吃了会死?”
吕芳立刻磕了个头:“回主子,仙丹吃了只会长寿怎会死人?奴才是想起了杨金水。”
“你想把那颗丹丸送去给杨金水吃?”嘉靖的眼神慢慢横了过来。
吕芳:“主子圣明。下晌奴才听人说,这么大冷的天,杨金水还穿着一件单衣,夜里都在院子里走。”
嘉靖:“蓝神仙那些人就不管他?”
吕芳:“不是不管。蓝神仙说,这是他的冤孽,报应完了自然就好了。”
嘉靖沉默了,目光移向窗外:“杨金水在杭州四年,功劳还是有的。他要是不疯,今年五十万匹丝绸就织出来了。朕何必还要靠向人家讨钱来过日子?没有可靠的人了,现在连你也没有真心了。”
吕芳抬起头凄凄地望着嘉靖:“奴才哪些地方不真心,请主子明示。”
嘉靖:“朕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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