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养心殿,他隔着屏风醉意上头的唤了好几声茵茵,直到冯保提醒着说,别扰了娘娘休息,这方隐约找回了丝理智,趔趄着脚步去了偏殿。
夜深的皇城,漫天的烟花光华夺目,宛如人间最盛之景。
宫殿的檐角下,有宫人抬头长久的注视着,身侧的手缓慢抬起,似要伸向那璀璨半空,触摸那炫目光华。
朱靖翌日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你们娘娘今日可还好?”
“娘娘瞧着比昨个好些,稍早些的时候醒了回,用了些温汤,这会又睡下了。”
冯保绞了湿帕子双手呈递过去。
皇贵妃娘娘大伤了元气,这几日多有昏沉,清醒的时候少些,昏睡的时候多些,总归是要精细调养。
“嘱咐宫人们务必仔细伺候着。”
朱靖揉着额角道,缓了缓宿醉带来的头痛,接过湿帕子擦过脸。
“对了圣上,指挥使刘大人在殿外候您半日了。”
擦拭的动作一顿。朱靖朝殿外方向看去一眼。
不过再没再说什么,等梳洗完,穿戴齐整后,他就来了外殿。
“让刘指挥使进来。”
外头的刘章低头步入,脚步沉重,双掌用力握着一锦匣。
见他的第一眼,朱靖就眯眸迅速将他从上到下打量,当即挥退了殿里所有宫人。
多年君臣,他对刘章了解甚深,能让对方显形于色的事,必然事比天大。
他眸色郑重,看着那刘章近前。
“是何事?”
刘章无声上前僵硬递了锦匣,而后退了一步。大抵是平生头一回,他面对圣上问话没有应答。
朱靖已在心底将事态严重性更进一呈。
他没再问,抬手打开了锦匣。里面是一沓年代久远的泛黄纸张。
他拿过最上面的一张,凝神仔细看去。开头记载了年份,瞧起来似乎是份记录册。
字迹有些潦草,上面亦有滴墨,似执笔人下笔时多有迟疑不决。
朱靖盯着那字迹,又慢慢逐字往下看。
未至两行,神色已勃然大变!
刘章影子般无声无息的候着。殿内翻动纸张的声音越来越快,强抑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便是他没有抬头,也能感到这刻帝王情绪的剧烈波动。
朱靖指骨青白的翻着,一张纸,一页页,他一目十行的扫着。
从年代久远的纸张,到逐次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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