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蟋蟀,每只蟋蟀背上沾着郑大风酒铺的残酒。蟋蟀触须点触虚空文字时,文庙地面浮现出郑大风的酒渍脚印,每一步都踩在十四年前陈平安修补骊珠洞天地脉的节点。
"看明白了?"崔东山突然将药碾扔向骸骨,碾槽里残余的八宝惊风散竟化作镇妖锁,"这座文庙,就是最大的转生炉!"
血色骰子溅射的镜片里,礼圣指尖在无面圣人像上划动的声音骤然清晰。刻刀刮出的金屑飘入镜中世界,凝成十四岁陈平安握着半截木剑的画面。少年正在模仿齐静春给宁姚写信的笔触,在剑气长城废墟刻下「可斩旦」三字——最后一笔落下时,现实中文庙供奉的首代至圣眉心血痣突然移位,变作大骊王朝国运线断裂处那颗「死钉」。
骸骨胸腔的金丹应声而炸,残局棋谱的棋子飞向二十四尊圣人像。黑子嵌进塑像眼球,白子没入檀中穴。崔东山忽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竟是骊珠洞天破碎时散落的星辰碎片,碎片落地组成老猿垂钓的星图——图中血月所在,赫然是幼童骸骨缺失的第六节脊椎。
“难怪要屠大祭三牲。”崔东山白袍鼓荡如帆,泥浆顺着衣襟结成阴阳鱼图案。他抓起案头朱砂笔,就着祭猪颅骨内渗出的血墨,在圣人塑像后背书写大骊历三百四十七年冬——正是崔瀺与齐静春在风雪夜论道的时间。
字成瞬间,十四尊塑像同时转身,掌心捧着各自的五脏器。其中三座塑像的心脏跳动着青铜光芒,细看竟是缩小百倍的剑气长城烽燧台。崔东山甩出药篓罩住烽燧台,篾条缝隙里钻出当年他藏在陈平安书箱底层的二十八星宿图。
星图映亮文庙藻井时,烂陀山佛印突然溢出米酒香——正是李槐葫芦里缺失的那十四口酒气。酒气勾连青紫黏液书写的「夺舍」二字,在藻井绘出墨家祖师骑牛过函谷的壁画,牛蹄印里藏着宁姚当年劈开天幕的第一道剑痕。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得崔东山白袍尽湿。泥水中浮起八千枚带牙印的骰子,正是裴钱幼年在小镇赌坊输掉的假骰子。骰群围住礼圣真名所在的刻痕,将「可斩旦」补全成「可斬聖」又碎成光点,凝聚成陈平安剑匣缺失的最后一枚铜钉。
藻井壁画中的墨家祖师突然睁眼,道袍下摆掀动时露出半截白骨——骨纹竟与文庙地砖下埋着的三千具转生道尸完全契合。崔东山大笑三声,将药摊铜铃按进自己眉心,鲜血顺颊而下时,远方野狐墟剑匣发出的龙吟突然染上了郑大风酿酒时的吆喝声。
雨幕中,最后一缕香火钻进猪头骨「裴」字刀痕深处。陆台撑伞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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