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胎火
桃核在童子掌心跳动,发出类似胎心的搏动声。陆沉解开裹住《千字文》童子的封印帛布时,发现这具琉璃般的躯体竟蜷缩成先天道胎的形态。孩子脖颈处浮现齐静春的笔迹:"此子名燧,当传火种。"
"先生连骨灰都..."陆沉喉头滚动,指尖触到童子后脑凹陷——那里本该是囟门的位置,如今嵌着半枚桃核。三百年前齐静春兵解时的画面突然复苏:漫天桃花裹着文骨灰烬,凝成这颗能孕养文脉的种子。
烛火摇曳中,童子突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的不是经文,而是市井炊烟:卖饼老汉用擀面杖蘸酱汁写《孟子》,屠夫以剔骨刀刻"民为重",瘸腿老卒擦拭的铜镜里,闪过剑气长城的万家灯火。
第一幕・市骨
清明雨沾湿青石板,陆沉跟着童子来到西市。卖炊饼的老汉掀开蒸笼,白雾中浮出"恻隐之心"四字。当他把擀面杖浸入甜面酱时,酱汁竟自动流淌成《孟子・梁惠王》篇。
"客官要加'仁'字纹吗?"老汉笑着在炊饼烙出篆文。陆沉突然看见母亲的身影——二十年前颍川雨巷,那个被休弃的妇人蹲在字摊前,用冻裂的手指蘸米汤教乞儿写"人"。
童子扯动他袖角。屠夫案板前,剔骨刀正随吆喝声游走:"前腿肉配'民'字纹,后臀尖刻'社稷'嘞!"刀锋过处,"民为重"三字在猪肉表面渗出血珠。陆沉的无相骨突然震颤,感应到这些市井文字里,藏着比文庙金册更精纯的浩然气。
铜锣声突兀响起。文庙黑衣吏策马冲入市集,马蹄踏碎炊饼摊的瞬间,老汉突然用擀面杖蘸着嘴角血渍,在青石板上写出"箪食壶浆"。血字化盾挡住箭雨时,屠夫的剔骨刀已插入为首吏员咽喉。
"这'诛独夫'三字..."屠夫转动刀柄轻笑,"老子练了三十年。"
第二幕・镜灯
童子把桃核贴到瘸腿老卒的铜镜上时,陆沉在镜面倒影里看到剑气长城的轮廓。镜中女子正给长剑系穗,身后是三千盏升空的孔明灯——那分明是宁姚年轻时的模样。
"我婆娘走时,留了盏灯在镜子里。"老卒用独臂擦拭镜面,裂痕处渗出松油香。当童子呼出的文气激活镜阵时,陆沉看见除夕夜的剑气长城:阵亡将士的佩剑插在城头,剑穗系着的孔明灯上,写满遗孀稚子们的家书。
铜镜突然映出文庙刑场。黑衣吏正将《千字文》穿在琵琶骨上,灼烧那些私授蒙学的夫子。老卒暴喝一声砸碎铜镜,碎片中迸出宁姚的剑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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