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屁股上,金棕色蛇形“脚镯”哧溜一下游走了。
噗通一声,冯桓栽到了楼下猪圈里。
几头饿了的猪哼哼地围过来,长鼻子一阵乱啃,冯桓发出一声哀叫,彻底醒了。
他爬起来,顶着一脸的眼屎,茫然地看看身周的猪和牛,满地的猪屎牛粪,地上乱糟糟的干草,抓了抓自己蓬乱的头发,直起身来,也不知道牵动了哪里,嘶地一声。
他喃喃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猪们眼巴巴地望着他。
“以前我午时醒来,躺在七层锦被的榻上,一眼看见的是锦绣幔帐的床顶,和垂着丝绦的金帐钩,铜香炉里香烟袅袅,美人不着寸缕,软玉温香,一双眸子水盈盈地望着我,只要我勾勾手指,她们就会在我身侧给我捏肩。”
几只猪试探地爬过来,开始啃他的脚。
冯桓缩回脚,楼上砰地一声扔下一个篮子,篮子里锋利的镰刀蹦出来,险些戳了他的屁股。
“捏完肩,就有人送上金盘装的水果,银壶里装的酒,玉盘里盛的点心,及各色果子、糕点、南方的虾米北方的火腿东边的干贝西边的羊肉……都不用我动手,我眼睛看向哪里,就有人拿了银叉给我送进嘴里。”
头顶呼啦一声,扔下一件蓑衣,清晨山间露重,这是给他挡露水的。
冯桓穿上蓑衣,爬起身,拿起镰刀,每日清晨割猪草,是他现在雷打不动的任务。
他穿上阿吉打的草鞋,心疼地看见自己往日细皮嫩肉的脚丫子,已经长了一层茧,再也不觉得草鞋磨脚了。
身上有很多稻草,他拍掉。
“她说我脏。不给我睡床。稻草上打地铺,骨头每一根都被咯着了。”
走上田埂,他懒洋洋地开始割猪草。
“她说我懒,公子哥儿习气讨厌,要多干活洗掉脂粉气,这楼下的猪就归我管,年底称重,猪瘦几斤,我就在自己身上割几斤给补上。”
镰刀尖忽然碰着一点硬硬的根,他灵活地一挑一挖,一根月白色的上面有很多孔洞的块茎出现在镰刀尖,孔洞里冒着蓝紫色的诡异的色泽,一看就是毒物。
冯桓面不改色地将那块茎扔进了另一个小篮子里,块茎散发出令人迷醉的香气,他深深吸了一口,只觉得神清气爽。
心情却更不好了。
块茎太多,大大延缓了割猪草的速度,而那边,阿吉又在喊他赶紧割完猪草烧早饭。
冯桓直起腰,并没觉得疲惫,不知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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