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听起来像是打火石的声音。
伴随一声什么被打碎的细音。
至于时间,大抵是眼睫将颤未颤之霎。
一大片深红如血绸飘舞而出,豁剌喇泼洒在地面上,将石桌前方那一片摆成“祥”字的菊花盆栽浇成一片珊瑚色,一些浓稠的血液垂在翠绿的叶尖,仿若一点点莓红的浆果藏在叶下。
云不慈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身边的银衣人则飞快上前,看一眼地面的血,道:“这个出血量,死定了。”
他说的是大乾官话,语调有些生硬。
随即他又困惑不解地道:“人呢?”
……
有人压在她的上方。
一具温暖柔软的身体,微微散发着血腥气味,整个覆盖住了她,她能感觉到那身体还在努力地将自己尽可能地铺展开来,好将她更完美地藏在身下。
这感觉,和四年前,重明宫事变中,她遇刺时一模一样。
那一次她重伤无法动弹,小影梁上行刺,也是有人忽然出现,扑到她身上,并带她移动到了一处死角,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后来等她回过神来,却没有找到救命恩人。
再后来她隐约猜出了些什么,但看对方似乎毫无所觉,便猜出对方这种能力果然自己不知道,那便是极其危急情形下的不自知施展,需要很苛刻的条件才能达成。
她也便没有提起,并不希望提醒对方的这种能力,从而给对方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和责任。
在后来的日子里,她给了那个人,极大的信任和宽容。
四年相伴,是主仆,是君臣,也是朋友。
铁慈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她伸手去摸身上的人,却摸到了一手细碎粘腻的东西,她被对方抱在身下,耳侧紧紧贴着对方的心口,却完全听不到任何心跳。
这让她指尖冰凉,却不得不一咬牙,推开了身上的人。
触目是一张惨白的面孔。
方才还鲜活的,裙摆飞舞如花的简奚,现在成了这惨白的,小小的一团,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最后的惊骇和决然之色,眼眸大张,眸中悲色未散。
不知是悲自己的少年夭亡,还是悲陛下的亲人离散。
铁慈目光缓缓下移。
看见她从背到腹,已经炸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一丝淡绿色的“春水碧波”菊花花瓣粘在那可怖的缺口之上,已经染成了浓腻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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