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微微诧异,仿佛真的不知道这信有什么,在等她看完。
云不慈有点想笑。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装纯情。
但却又实在笑不出。
写信的人是她一手带大的徒弟。
对面的人是共事数年,平日和气的同僚。
手中是一封毒了又毒再毒,毒得心机深重的由同僚送来的好徒弟的信。
云不慈低眼看信,一时却没有看进去。
在事发之前之后,她就设想过很多次的后果,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
可当现实真的撞到眼前,才知道想象都太单薄。
人心如海,人心如渊,可二十年时光,半辈子缘分,便生就铁石心肠,那铁上也镂印痕,石间也载风霜。
也许,这就是铁慈真正要她看的“信”吧。
看人心向背,看她的徒弟同僚,看她也为之奉献了半生的大乾。
她在这里行走过,奔跑过,有过笑也有过泪,对着高人开过火,也给贫民施过粥。
虽是世外之人,却也已入世多年,大乾每一寸空气都曾呼吸过,盛都的每一处街角都有瑰奇斋的标志。
云不慈手指微微用力,掀开了第二层纸笺。
果然,上面并没有什么殷殷切切,以情动人,或者以理服人的长篇大论。
只有几个大字。
“你是神圣,还是野兽?”
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满山枫红的秋季,自称尼姑却从没专门剃度的女光头,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在层林尽染的山路上。
“人类处于神与禽兽之间,时而倾向一类,时而倾向另一类;有些人日益神圣,有些人变成野兽,大部分人保持中庸。”女光头如是教导。
小女孩静静听着,忽然问,“师父,您想做神圣,还是野兽,还是平庸的人?”
“做平庸的人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女光头道,“不过以我的资质,怕是跑不了要做神圣了。”
小女孩笑起来,“师父,你救了我,是我心中的神圣。你说以后要帮助大乾子民,帮助我们成为一个更加富强文明的国度,你也会成为所有大乾百姓心中的神圣的。”
女光头呵呵一笑。
风雨流年,言犹在耳。
今天,她来问她了。
对面,贺梓道:“陛下问太师,大乾百姓的命,是命吗?”
“陛下问太师,您口口声声民主平等,可您内心里,看大乾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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