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嬷嬷抢先一步冲过去扶起那跌倒的人,口里却朝这边喊道:“大姑娘仔细磕到腿……”
昏暗的灯光下,绮彤面若黄纸的靠在床边,却是努力的对她们微笑:“刚刚起的猛了些……唐嬷嬷对我很好,这些日子亏得她照顾我了……”
唐嬷嬷老脸一热:“大姑娘,你们先聊着,奴婢出去了。不过这屋里有些阴寒,大姑娘要小心身体。”
门吱呀呀的带上了。
程雪嫣看向绮彤,却见她笑道:“床又窄又脏,凳子也是蒙了尘的,就不请大姑娘坐了。”
程雪嫣只是担心程仓翼大婚,怕她又要有什么想不开,急着来看看,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若讲安慰,此刻却是最用不着的东西。道理谁都懂,犯不着自作聪明的一遍遍重复惹人心伤。
“姑娘担心什么,奴婢明白。”绮彤倒是真明白的:“我没事,否则也不会熬到现在,只不过心里不大舒服而已……”
她说的也是实话,心上人要娶别的女人了,她不但无能为力,还要去给那些个为这场婚事祝福的人烧饭做菜,想着他和她在祝福声中牵着红绸走入喜房,想着他与她的耳鬓厮磨……任是谁都无法承受此等折磨。她也可以祝福他们,可若是把心放在这祝福的微火中慢慢煎烤,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过几日就好了,大姑娘不必担心。”她的表情恬淡,在豆大的灯光的摇曳下有种虚无缥缈的美。
程雪嫣仍不放心的摸摸她的额……不烫,又握了握她的手……凉的。
她又笑了:“屋里没有火盆,自然是凉的。”
程雪嫣便要碧彤去问人寻火盆点上。
“别忙了,是我不要他们点的。”绮彤淡淡道。
“你想活活把自己冻死吗?你这样……没有人会知道。”
程雪嫣不得不说出这句残忍的话,因为她实在不想看绮彤将自己慢慢虐待至死。况且这也是事实,为了绮彤的安危,程仓翼是绝对不能再同她联系,另外谁又会将绮彤的状况汇报给程仓翼?那岂不是自找死路?对于程府来讲,绮彤已经是个死了的人了,甚至有时她也会想,或许让大家把她忘掉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是啊,没有人知道,我知道。”绮彤仍在笑着:“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就看着这团黑,好像这一夜永远都不会过去……”
程雪嫣有些明白她的心思了,不由苦笑,傻丫头,你以为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可以回避外面发生的一切吗?这时不时响起的丝竹之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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