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狱,给他递小纸条‘对山救我’。
康海前去拜见刘瑾,通宵畅饮,第二天李梦阳获释。
正德五年,刘瑾事发,被剐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康海也因是刘瑾同乡株连,被削职为民。
落职回家,制乐府、玩音乐,扶植了张于朋、王兰卿,组建班社,形成西路秦腔的基础。
杂剧《中山狼》被搬上舞台,他编的。
搞艺术是要花钱的,钱不够怎么办?做买卖,他是天下闻名的扬州盐商。
扬州的康山草堂,本来是治理运河废土堆出的无名土丘,因为康海客居,有了康山之名,后来董其昌题字康山草堂,遂有其名。
玩音乐、做买卖之余他也干点正事儿,编了一部《武功县志》,被评为‘乡国之史,莫良于此’,此后编纂地方志,多以此部武功志为楷模。
到如今,康家还有去年的新科进士康万民、书法号关中两绝的监生康禹民。
这兄弟俩贯穿了康氏一族与战争无关的气质。
关内关外哐哐干仗的大背景下,哥俩花了大半辈子在家破解璇玑图,硬是从只有八百四十一个的字璇玑图上,读出了七千九百五十八首诗。
康尧民就是这俩才子的弟弟,不过他跟那两位兄长在年龄上差的比较多,玩不到一块去。
他本身也是生员,只是国事汹汹,成长过程中社会风气有了弃文习武的变化,他就考了个武职,朝廷给安排了个西安左卫指挥使。
当然,康家这代有上马报国心愿的不止康尧民一个人,还有他弟康今民,走的是一样的路子,以千户授榆林镇鱼河堡操守官。
不过人的命运啊,很难说。
康家四兄弟虽然职业路线、生活理念方面各不相同,但却都在这个时间节点,被笼罩在刘承宗的铁蹄阴影之下。
新科进士康万民正在武功县前往咸阳赴宴的士绅队伍里,书法大家康禹民在武功老家对元帅府的清田校尉扫榻相迎。
鱼河堡操守官康今民则在修缮那些刘承宗曾经生活过的名胜古迹。
指挥使康尧民则在潼关里,深深牵挂着元帅府的大军。
即使山高水长路遥车远,哪怕刘承宗听不见,康尧民依然固执地向大元帅寄予美好祝福:“妈的过来呀,毒死你个烂怂!”
领到押送粮草进潼关的使命时,康尧民并未想到,这座巍峨关城会成为他的埋骨之地。
事实上康尧民已经在潼关死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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