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而且我估计真正开始启运起码要等到八九月间去了,甚至十月份之后才可能大规模北运,但三四个月之后,谁知道……”
冯唐还是觉得自己儿子太悲观,太杞人忧天了,三四个月时间而已,能发生什么变故?
皇上驾崩,还是义忠亲王举起叛乱大旗,或者江南要和京师这边划江而治?亦或是北地白莲教大叛乱?
怎么可能?
不过冯唐也没有打击儿子的积极性,儿子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是好事,万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做得也慎重仔细,真要有什么事儿,应对起来也越从容。
“那紫英你觉得为父需要做什么?”
冯唐的问话把冯紫英思路拉了回来,想了一想之后冯紫英才道:“父亲,三边可能要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除了三边四镇的边军外,北地大旱,陕西尤其严重,加之如陕北之地本身苦寒,民风骁悍,朝廷若是一味逼着裁撤固原合并甘宁,裁撤士兵回乡,我担心再遭遇大旱,乡间百姓难以果腹,回乡军士怨气甚大,如枯草遭遇火星,一点即燃,那才真的不可收拾啊。”
冯唐思忖了一下,点点头:“紫英,你的担心有道理,为父在榆林时便清楚那边的收成,靠天吃饭,今年旱情远超往年,若是这士卒裁撤归家,见到亲朋故旧难以生活,只怕就会点燃内心的愤懑,但为父此番去却又该如何应对呢?”
“从现在开始便着手购粮,从湖广、河南乃至山西购粮运往榆林和兰州,暂停裁撤固原镇合并甘宁二镇,拖一拖,缓一缓,以观形势变化。”冯紫英一字一句地道。
冯唐沉吟着道:“那朝廷这边如何交待?拿了银子却不遣散,……”
“难道这种应付之策父亲还用得着儿子来教么?”冯紫英似笑非笑地瞅了老爹一眼,“武将们对付朝廷不是有无数套路对策么?”
冯唐讪讪地自我解嘲一笑:“哟,紫英,你这是在用文臣口吻来和为父说话么?”
“父亲,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只要大家做得不太过分,朝廷也不会怎么样,裁撤固然要裁撤,但是具体如何操作,还不是父亲这个三边总督的权力?”冯紫英老神在在地道:“儿子倒是觉得恐怕三五个月之后朝廷未必就会让父亲你再行裁撤之举了。”
冯唐皱眉,“紫英,你说得太夸张了,好像这大周真的就要面临大乱一般。”
“但愿如父亲所言,一切都是儿子杞人忧天吧。”冯紫英嘴角微动,“只可惜墨菲定律早就注定,……”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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