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口,陈珩眸光微微一闪,脸上不免露出了一丝讶色。
而一旁血流满脸的陈羽更是双目圆瞪,浑身一颤,喉头滚了几滚,似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强忍了下去。
他只慌乱自袖袍中取出一块锦帕拭面,在擦完了血迹后,便深深将头一低,便垂手侍立,一声不吭。
但脸上的那抹畏惧敬慕之意却还是难以掩饰。
甚至袖袍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心绪复杂……
而见场中兀得便静了下来,几乎落针可闻,气氛颇有些微妙。
陈玉甫也是深吸了口气,恭恭敬敬自袖中取出一方玉匣,开了匣封,里内正有一道溟涬蒙澒的烟气在缓缓浮沉。
只转睫之间,烟气便往上轻轻一跃,旋即众人光明大放,好似千百颗炎日东出,一时连眼前三寸地界都是看不清晰,不能视物!
而耳畔,只听闻法螺奏响,天音悠扬……
同一时刻。
宵明大泽。
一座烟岚飞腾的仙家锦绣灵土当中。
通烜与威灵两位道君本是在亭阁中隔案对弈,黑白棋子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看得人眼花缭绕。
但忽然,两人皆是同时停了落子,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威灵一捋长须,道:
“该来的终还是来了,不过这倒也是在预料当中。此子或是陈玉枢的人劫之事,连一些精通先天神算的大真君都可得出个模糊感应,没道理连这位神王,便无知无觉。
不过我有一言要问,还请师兄不吝赐教。”
通烜一笑:“有什么事直言便是了,何须客套。”
威灵沉声道:“我观师兄前前后后的一番用意,显是欲将陈珩往道子之位上面推,让他来接替君尧。
而裴叔阳他随着功行渐进,早晚是我辈中人,定要隐退清修的,那我玉宸的掌门至尊之位,怕也是陈珩的囊中之物了。
若是此子道性欠缺,当不得师兄如此厚爱也就罢……
可我观他分明是个良才美质,行事颇有章法条理,心思缜密。岁旦评上那句‘刚塞而弘毅,可谓尽得金之德也’倒也无差,用于他身,算得上品评妥当了。
他将来倘使丹成一品,又在丹元大会上夺魁称雄,那由他作玉宸道子,我并无异议杂言。
而山简师兄纵另有属意之人,但他乃是老成持重的清道人,若是想来也不会乱了大局。
如此看来,玉宸的鼎器要归于陈珩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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