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晋帝褪去朝堂上的庄重,在这内室之中只穿着杂服,罩以纱袍,头上只着黑介帻。那五梁进贤冠、通天冠、那十二珠冕旈等却置于旁侧。
平时端坐在大殿之上,隔着冕旈,颇有神秘威仪之感。如今却是圣颜得见,没了往日的威容,确如邻家公子一般,却见那一团团暗气在脸上。那晋帝司马衍慵懒的坐在蒲团之上,依靠在凭几,似睡似醒搬听着。
“陛下,燕国远籍千里,诚难制也。且石赵屡侵我国”彧弘喝了一下杯中茶,说道,“今外朝臣中,虽言未有异姓封王者。然今中原丧乱,羯胡并起,未曾听闻有奉我晋室者。独这慕容镇军父子,列为晋臣,已历三代,其心诚也。”
“彧常侍。”晋帝缓缓直其身子,加重语气说道,“其先祖慕容廆也曾反复,原先欲灭扶余,被我武帝朝之东夷校尉何龛击败,不得已才上表归附。”
只见彧弘不言语,缓缓看了一下窗外月色,这几日的建康城却老是阴沉,乌云蔽月,月光忽阴忽暗。只见他回头说道:“太康朝如日出之光,泰山江海皆不能仰视。我朝如遮云之月,虽萤火也能较其光。臣失言,望陛下恕罪。”彧弘离案叩首。
“北不复克中原,西不能灭成汉,国势维艰。”晋帝叹了一口气,“彧常侍,你且起身。若有那燕国牵制那石赵也是好事,免得我江南之地再失。”那晋帝又坐了一会儿,缓缓的起身,突然正声说道:“国无良将,若有祖士稚、刘越石在,决不使贼如此气盛。也罢,我晋室帝号,看来也能在这辽东之地做一回主了。打压打压下朝中众臣也是好的。”
晋成帝打起精神说道:“朕原意,想平定王敦之乱之后,清查户口,力行土断。奈何世族势力盛大,内侍来报,颇多不利啊。”
彧弘见此忙道:“陛下,只要一力振作,臣毕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彧常侍,你有此心朕心甚慰,只怕朕实在有心无力。”说完晋成帝只不住的咳嗽。
彧弘忙向前意欲搀扶晋成帝,晋成帝只摆摆手道:“何充最近推荐了亢龙桓氏,桓温此人颇有才干。土断之事只能交于后来人了。”
彧弘劝慰道:“陛下春秋鼎盛,我晋室定能克复中原,还都洛阳啊。”
言语间,却见内庭总管进来向晋帝旁边耳语,言罢退出内室。
“彧常侍,朕猜,阴日的大朝之上,燕王求封之事或可行之。”晋帝微微一笑道,“朕已从那驿丞那儿得密报,燕王书信已到,燕使已去庾冰府中,看其神色,颇为愉悦,相必此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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