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才回神过来,忙道:“是,是。”
他拟完了奏疏,见金幼孜回了自己的值房,便又悄悄来见杨荣,低声道:“杨公,怎么突然发这样的脾气。”
杨荣冷着脸道:“这旨意发出去,简直就是火上浇油,现在江西的铁路,已有蹊跷,陛下却如此急于求成,实在让人痛心。”
“再者,江西的情况,只怕非一两个罪人的事,没有人这样大胆,竟当着陛下如此看重的事上头,敢如此胆大妄为,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
胡广愣愣地道:“什么可能?”
“其一是铁路确实难修,花费巨大,这上上下下虽是尽心竭力,却依旧错漏百出。”
胡广便道:“那另一个可能呢?”
杨荣这时却是别具深意地看了胡广一眼:“第二个可能,就是江西的文气太重了。”
胡广诧异道:“这与问起有何关系?”
杨荣道:“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胡广一时答不上来,他既不能说自己糊涂,可一时又转不过弯,竟不知杨荣到底意为何指。
这二人,也算是性子弥补,杨荣聪明至极,换做任何一个人与杨荣一样聪明,只怕两个聪明人也未必能融洽。
而胡广这个人气度极好,无论杨荣怎么在他面前生气或者话里带刺,他也不计较。
不过听了杨荣这番话,胡广这才稍稍开始回过味来,于是道:“你的意思是……不会吧,我在乡中时,所见的都是高士。”
“高士?”杨荣声调里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冷笑道:“你所见的都是高士,那是因为你和他们一样,他们这是以礼相待。若你是贩夫走卒,你看看他们拿不拿你胡某当人。”
“你别骂人,今日怎这样冲天大火。”胡广一脸委屈。
杨荣依旧绷着脸,拂袖道:“总而言之,好话说尽,你自己好自为之。”
……
陈进业这两日辗转难眠,一想到自己的隔壁,住着这么一尊大佛,他便心里发慌。
他已想尽一切办法,掩藏朱棣等人的行踪了。
毕竟他是自诩自己忠孝的,断然不敢忤逆朱棣。
何况这还干系着一家老小的性命。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的焦虑开始日渐地加重起来。
不出两日,县里的公债放出去,竟卖出了不少。
县丞寻到了他的时候,他看了数目,竟是吓了一大跳,便道:“竟有这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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