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些赋税制度,那老翁不禁多看了郑多一眼,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又开始继续说道:
“这县寺的小吏,月月都要征收赋税,算赋的钱,单单这半年间,就已经征收了不下十次,城中之民不分老幼,每人交了三四百钱,而不管有无征发徭役,这更赋的钱更是交了六百钱不止,加上摊派下来的刍稾钱还有其他赋税,每月又要多交上数百钱,城中这日子如何还能够过得下去?”
“更可恨的是,城中的豪右之家,不仅自占赀算,还能够与县寺的官吏互相勾结,将他们的赋税转移到我等的头上来,城中之民不堪重赋,没饿死的,卖妻鬻子不在少数,最后也不免沦为豪强大姓的徒附帮佣,你说说,这县寺之中,又有何清白之人?”
那名老翁身材佝偻、两鬓斑白,已近甲子之年,愤怒地说完这一些话后,脸色涨红,胸中的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咳嗽了一会儿,吐出了一口浓痰之后,才总算稍稍理顺了胸中的闷气。
他怒视着周良和郑多,眼中已经没有畏惧之色,就等着被他们抓到大狱中拷打至死。
迎着这些逃难民众的或愤怒、或哀怨的眼光,郑多显得颇为尴尬,在听了老翁的话之后,一时间也唏嘘不已,他叹了口气,转而挥手让那些亲卫都退了下来,然后又让他们解下两个糇粮袋,将其中的干粮分别送给了这两户人家。
做完之后,郑多这个曾经的县寺小吏的心情才总算舒畅了一些,他打算回头将这些事情记下来后,去找阎行禀报,而那名老翁原本以为直言怒斥,惹怒了这一伙官吏、军士的自己必死无疑,可没想到对方在听完之后,竟没有怪罪的意思,还送给了自己一些干粮,他不免一时呆住了。
另外携老带幼的一户人家得脱大难,心中已经是庆幸万分,看着原本凶神恶煞的士卒坚持递给自己干粮,这才千恩万谢地急忙接了过去,生怕这些官吏、士卒再来为难他们,起身就要离开,回头瞥见老翁还呆立在原地,连忙轻声招呼他快走。
那老翁听到邻人的招呼,这才反应过来,重新拾掇起自己的家当就要离开,可他刚迈开了脚步,似乎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看着也已经转身迈步的郑多等人,老人家突然有些哽咽地喊了一句。
“你们若真是别处来的救命的官吏,还请转告从安邑来的贵人,我等小民的日子苦啊!”
郑多听到了这句喊话,身形不由一震,他不知为何,内心竟生不出勇气去回头看那几个逃难的民众,他的眼睛莫名地发酸,嘴唇微微张阖了一下,最后轻声应了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