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你一觞,这酒可是特地为你准备的秦地新丰美酒,这生鱼脍,是刚从浍水捕捞上来的鲜鲤鱼,乃是绛邑的美味嘉柔,还请下箸,品尝一番。”
阎行看着脸上堆满笑容的范镛,冷然一笑,不得不说,绛邑长为了招待他,已经将竭尽了所能,案桌上用铜豆盛着的羊羹、猪糜香味四溢,精工切细的鱼脍白里透红,刷上了一层蜜汁的鹿脯看起来更是嫩滑可口,各种时令果蔬、粱饭酱料也是精心挑选和制作的,这些酒肉饭菜比起在雒阳繁华时的奢靡生活来,也是有过之而不及。
但阎行之前已经从郑多、周良口中得知了绛邑的一些情况,刚刚又通过询问,知道这些官吏、大姓对敌情的了解寥寥无几,对于这些盘剥百姓、尸位素餐的县寺官吏,他也懒得再和他们虚与委蛇,随即加大了音量,继续问道:
“在下还想要知道,绛邑的城防守备如何,守城的弓箭、木石等器械可曾修缮,大军所需粮秣辎重、其他军需可曾一一备齐,城中民心可曾安定,绛邑民役、青壮又可有征集、训练完毕?”
这一桩桩有关绛邑防务的事情,就在接风洗尘的酒宴上,被阎行当众说了出来。
听着阎行掷地有声的言语,座中的县吏、大姓一时间都愣了,他们从来的关注点就都不在公事上面,谁也没想到刚刚还相互敬酒的和洽气氛,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尴尬和棘手了。
所幸,上首的范镛的反应还算灵活,他哈哈一笑,口中笑道:
“绛邑防务,可以慢慢谈,校尉远来劳顿,想来是不胜酒力了,竟说起了酒话来了,今夜我们可是只谈雅情,来来来,莫要停了羽觞,歌舞弦乐何在?”
被范镛这么一开口,席间原本尴尬的气氛又得以缓解,座中的几个大吏互相交换眼色之后,又开始活跃起来,跟着其他大姓家长、子弟觥筹交错、互相敬酒。
就在众人传杯换盏之间,堂内两侧一阵琴瑟丝竹之声袅袅响起,一群螓首蛾眉、身姿婀娜的舞姬就带着一阵玉佩吊坠的清脆的交鸣声,脚步轻盈地迈入堂中。
她们朝座中众人敛衽施了一礼之后,就和着弦乐,踏着节拍开始翩翩起舞,她们身着流仙裙,广袖彩饰,有的轻移莲步,摆动衣袂,有的摇曳腰肢,挥动腰带,两两一对,交相辉映,而各对之间的姿态又各不相同,端的是姿态千般,风情万种。
看到这么多美貌舞姬在堂上翩然起舞,座中之人耳闻丝竹之声,看得如痴如醉,有的人已经开始交口议论、称赞起哪一家的舞姬的舞姿和体态最为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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