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难图,他敲击案面的手指也顺势收拢,化掌为拳,对戏志才郑重说道:
“此事既已定下,那可从三辅招揽来的匠户之中,先将船匠挑选出来,采伐、收购良木,储蓄皮革、油漆、绳缆、铜铁、麻布等一系列造船的材料,选址建造船坞,这皮氏打造战船一事,就由幕府全力督办,所需钱谷先从我的内府拨给。”
“谨受命!”
打造战船的事情,既然交给幕府,那戏志才就是全权执掌此事,无需经过郡府的严授、卫觊等人干涉,他也知道此事是在众议皆否的情况下,阎行力排众议强行推行的,此事若是办得不好,不仅会使得阎行的威望颓丧,更会动摇自己在幕府之中的地位。
戏志才脸色凝重,没有滞留,也行礼告退,移步退下了。
阎行在戏志才退下之后,看着案头堆积的军政文书,原本想要歇息的打算也只好打消了,行春半个多月,这郡中的要务都是由郡丞严授操持的。
如今回到郡府,照例休沐了一日,也该奉公勤政、审阅文牍了,他唤来了孙资,开始了太守日常行政。
这一番埋首案牍,直忙到进哺食的时分,孙资处理案牍文书确实是一把好手,在处理公务上帮了阎行的大忙,阎行也特意留他在堂中共进哺食,等到就堆压的文案都处理完之后,孙资才恭顺地行礼告退,而阎行也才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慢慢起身,步入后室之中。
这个时候,后室也已经掌起了灯,在灯火阑珊之处,阎行骤然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侍立的婢女,开始静思起来。
如今自己已经封候拜将,又得了河东这一块基业,后室之中却一直无主母打理,膝下也无子嗣,亲族更是凋敝,这对于一个初兴的阵营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之前虽然已经纳了张蕊为妾,可是张蕊身份低微,性格柔弱,难以胜任主母这一重任,后院的婢女、僮仆也无人管束,连同自己若不亲自过问,也不了解这后院的情况。
这让阎行不由想起了裴姝来,那个蕙质兰心的士家之女,知书达理,端庄贤淑,大家闺秀出身的她确实在各方面都是能够胜任后室主母这一重任的。
而且裴家人才辈出,裴茂的那些儿子都是河东的才俊,联姻裴家,这对于亲族凋敝、豪强出身的阎行而言,也是一大倚助。
只是过分倚重外家,从长远看,也不是一件好事。本朝的光武帝中兴,倚重了郭家、阴家等大族,但后面本朝外戚干政带来的恶果,更是给汉室衰败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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