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闻他继母见薛禄伤重不治,又开始巴结他大哥倒是可见一斑。
薛禄如今重伤在床,危在旦夕。他们三人似乎在房中呼呼大睡,反而是薛妩这个女儿深夜寻到自己。自己被李承恩截走半夜,她就硬生生地在初春的寒夜的冻了半夜,足见其孝。
影子卫立于房门,包元乾一入房内便见烛火摇曳间,薛妩掀开帷幔,露出里间一个头裹着层层纱布的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走近一看,正是那日所见的蟒袍武官,阳武侯薛禄!
只是如今的他没了往日的威严,气若游丝,虚弱至极。他见薛禄伤势拖地极久,如今只有出的气,而没有进的气,难怪薛妩会连夜传信给自己。
薛妩双手交于小腹前,恭敬且急迫地看着包元乾。包元乾揭开薛禄头上血染的纱布,露出了头部骇人的伤口,一股化脓的恶臭扑鼻而来。
他只见一道十余厘米长的骇人伤口赫然在目,伤口极深以致迟迟未能结痂,还时不时还渗着脓血。整个伤口化脓极为严重,周遭一片片紫黑色淤血,显然这金瓜敲击造成的内伤也不轻。
包元乾往日常在沙场,见过不少受伤不重却化脓而死的袍泽,如今见如此严重的化脓,心头不由地紧张起来。
他将手搭在薛禄脉门上,眉头直皱,心道这薛禄脉息极弱。又见着这骇人伤口,心叹若张神仙的丹药无效,那这薛禄也就是这一夜光景了。
「司业..我爹爹他,可还有救?」薛妩柔柔弱弱带着哭腔道,与方才冷若冰霜判若两人。
包元乾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两瓶丹药,正色道:「我尽力而为,来将侯爷的头垫起来,我给他上药。」
薛妩与丫鬟赶忙将薛禄头垫在枕头上,包元乾见伤口四周淤血毒血甚多,扭头道:「府中可有银针?」
薛妩急忙点头,那丫鬟懂事地跑去,须臾便取来一套银针。
包元乾将银针在烛火上炙烤片刻,旋即便三针果断落下,扎在薛禄淤青毒血之处,他二指捻着银针下行,直过了七经八脉方止。
他这针法也是张三丰沿途时随意所传,可活血化瘀,释放毒血之用。只是独门疗伤之法,算不得什么医术。他是武人免不得受伤损体,所以便留心学了些皮毛,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薛妩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见包元乾手法娴
熟,大气也不敢出。
只见包元乾取出银针,那三处针眼霎时便涌出紫黑色的污血,薛禄枯槁的嘴也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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