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真是犯了主子的大忌了!
家丁是罗东府的下人,老太太是罗东府里最大的主子,可是如今本末倒置了,她的三句话都顶不上丁熔家的一个奴才头子的一句话管用,而且,手持兵器的外院家丁未经老太太召唤就进来,事先也无人跟老太太打过一声招呼,那老太太以后晚上还睡得安稳吗?失策,真是失策!
孙氏暗悔失策,同时责怪丁熔家的这一次太鲁莽了。目光扫到堂下的时候,孙氏瞧见如今几乎满身浴血,像个血人一般的何当归居然还是面色如常,从容不迫得很,既没有因为疼痛而掉眼泪,也没有因为花姨娘指她为下毒凶手而自乱了阵脚。
孙氏越看越气,想到若不是今天早晨看见何当归神气活现地跑去参加诗会,自己也不会一时恼火,把花姨娘的事拉出来做文章,也就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意外,不会演变到现在老太太心中生疑的局面!老太太忌讳丁熔家的,就等于是忌讳自己了——因为众所周知,丁熔家的就是自己的手和脚,而自己就是脑子和嘴巴——倘若手和脚都是奸的,那还会有人相信,脑子和嘴巴是忠的吗?
而罗川谷直接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也就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谁害了他那个尚未出世的儿子!
一开始,花姨娘醒后哭哭啼啼地指证何当归,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有理有据的,他和老太太立刻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花姨娘的说辞,觉得何当归是凶手。原因无他,就是妻子孙氏总看外甥女何当归不顺眼,三天两头地找茬口去找何当归的晦气,有错处自然揪住不放,无错处也是制造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想尽办法让何当归不痛快。
比如,罗川谷最有印象的一次,就是自己从特殊渠道弄来一套春宫名画家“半边风月”的真迹画册,不止画得栩栩如生,故事情节新奇有趣,而且画册一角还有指甲大的袖珍图,快速翻动时,仿佛在观看一出活动的真正春宫,委实妙趣横生!
然而几天之后那东西就不见了,然后就有下人出来举报,说何当归的桃夭院藏了一册春宫,然后孙氏就带齐人马,召齐家里所有能召来的会喘气儿的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桃夭院,去搜什么春宫图。罗川谷当场就明白,那是孙氏搞的鬼,因为这么巧自己严密收于内堂的春宫图就没了,这么巧就有下人跟孙氏告密,说桃夭院有不洁之物,这么巧桃夭院就有人看见何当归在卧房墙上挖了个洞,藏进了一册春宫,简直比戏文中安排的还巧!
不过罗川谷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眼旁观,毕竟一边是执掌中馈的发妻,一边是半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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