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麻亮的时候,他早起来看公子,就见萧姑娘跌跌撞撞地从茶室中奔出来,满面着急地说:“不好了,瑄他高热不褪,人说着胡话,怎么叫都叫不醒了,一定是吹到风了!真是胡来,我才昏倒一会儿,怎么就将他从那间房里挪出来了呢?是谁出的馊主意?怪我怪我都怪我,好端端的我干嘛晕过去!”
当下,就将他急到不行,和萧姑娘一同用最快的速度将公子用藤椅架回已清扫干净的旧屋,紧闭上门窗。在整个过程中,公子都是迷迷糊糊地说着“离心归,离心归,离心三年胡不归”之类的胡话,真真把人给急坏了。而今下,他将公子生病的消息告知了何当归,她竟然连一点惊慌或焦急的表情都没有,言辞间更是高高在上,不见愧疚,也没有反省的意思。跟萧姑娘的言行一对比,真是一个天上一地下,已经没有作比较的必要了。
何当归挂心孟瑄,没心情同熠迢置气,只道:“我进去为他诊病,你可以全程监视,我只搭搭脉,扎两针就好,我的医术从萧姑娘身上已经见着效果了。现在不是分谁对谁错的时候,一切以孟瑄为重,你不也是这般想法吗?”
熠迢略有点犹豫,张张口正要答话,已有丫鬟匆匆来报:“熠公子,门外面你让备的车马已然备好,齐大夫也请来了,说话就到了。”熠迢闻言挺腰一笑:“何小姐,这里真用不着您了,您是不是……”
“将廖青儿和我的丫头柳穗都叫来,”何当归想再拖延点时间,伺机听一听孟瑄的病况,“等她们来了同走,少一个都不走。”怎么搞的,一下子就从贵宾变成主人,又变过街老鼠了。
“去将廖小姐和丫鬟柳穗都找来。”熠迢如此吩咐那丫鬟一声,就赶着去照看公子了,将何当归自留在那里等待。话已经说得够明白,相信她也不会厚颜到再跑去搅扰公子休憩,妨害齐大夫给公子治病。至于公子醒后,她要怎么哭着去跟公子打小报告,公子又会发怒成什么样,就是后话了。唉,老话一句,红颜祸水。
等熠迢和报信丫鬟双双离去后,何当归蠢蠢欲动地想去看看孟瑄,走出茶室,在北侧的回廊上来回溜达两圈,不见青儿她们过来,她就往孟瑄休养的那间房挪动两步,再两步……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人,玉冠束发,暗紫长衫,面容有红肿,是齐玄余。
他一眼看见了她,于是不立刻进房,而是向着她这边走过来。不等他开口,她先匆匆抢话说:“我昨日帮你摘去‘糖葫芦串’,还尽心尽力地为你扑打花粉,实在帮了你不小的忙,因此现在你也得帮我才行。”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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