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杨嬷嬷不大买薄荷的账,拖腔说:“姑娘说哪里话来的,我平日见七奶奶是个极好性儿的人,怎么养的一班下人却有些刁钻。奶奶还没说不许我站呢,姑娘你见面就嘿唬脸。”
“嬷嬷也是家里的老人了,怎么连规矩都不懂?”薄荷叉腰说道,“莫说是七奶奶的房间,就是这道走廊,能行的人也只有竹园的四个大丫鬟。这黑更半夜的,嬷嬷怎么不经通报闯到这里来?万一惊了七奶奶的睡眠,也不用七奶奶和奴婢追究,嬷嬷只跟七爷一个人交代去吧!”
房中的孟瑄听了,在何当归耳边悄悄笑道:“好利害的丫头,不愧是跟着七奶奶的人。她倒是个明白人,知道本公子有多紧张七奶奶。”
被他的鼻息弄得有些痒,何当归弹了他一指头,轻哼道:“闭上嘴,爷请睡。”
她披衫下床,走到门边上,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问:“在吵什么呢?杨嬷嬷究竟何事找我?”
薄荷见吵醒了何当归,又听她的声音似感染了风寒,对那杨嬷嬷更加不满。她连忙说:“小姐您快上床歇着,奴婢让山楂煎了姜茶送来,杨嬷嬷有什么说的,奴婢记好了明儿回您。”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杨嬷嬷充耳不闻,靠着门笑道:“不瞒奶奶,那边儿的梅园出了事故,一院子的人都被吓醒了,也就您这里还能安然睡觉。因您是三间园子管事的人,姨娘们才让老奴来请示奶奶的意见。”
听这话里有股轻蔑意味,实乃不敬不尊,薄荷有些按捺不住,何当归却很平和地问:“是何事故?”完全没有被冒犯的迹象。
杨嬷嬷回道:“梅园中有一口枯井,一向用石板封着,当桌台用。今天不知怎么的,石板挪开了,一只猫儿扑黄雀,径直扑进了井里,摔断了四条腿,眼看已活不成。姨娘们很焦急,想来问问奶奶,此事该如何处置。”
“猫掉进枯井里?如此小事何必问我?”何当归奇怪道,“找人捞上来就是了。”
杨嬷嬷嗤笑了一声,道:“哎呦妈呀,十几丈深的枯井,掉下去也得伤筋断骨!怎么捞?让谁捞?这可真是主子奶奶说出的话!”
薄荷生气地说:“你半夜里拿这种小事问奶奶,又让奶奶该怎么管?索性谁都别管,让那猫在井底下自生自灭,等明天天亮了再去外面喊侍卫解决。”
这是最妥善的处理办法,杨嬷嬷却推脱说:“奶奶有所不知,那猫儿虽快咽气了,却叫得鬼哭狼嚎,不尽快解决掉,咱们一院子人都甭睡了。再有,姨娘们都不耐暑气,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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