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无用,便笑着应下,他整了整衣裳去敲院门,跟里头家主商量去了。
萝涩拉着三娘,迎风站在岸边,寒冬的河风刮来,有些刮脸儿,冻得她鼻尖红红的。
三娘一直晓得萝涩主意大,向来是没错处的,但这次,她也闹不明白了,为何选了这块偏僻地,也不差这点租金银子呐。
或许眼中存着的疑惑,叫萝涩瞧了去,便听她压低了声,道:
“这里我不接一般的食客,自然用不着人多兴旺,反倒偏僻、清净、隐蔽,让他们玩得更尽兴,也更安心些”
三娘玲珑心思一转,大概明白了三分,她抬起水眸,惊讶开口。
“你的意思——?”
萝涩笑着点点头:“是,也不是。勾栏的皮肉生意我是不会碰的,只寻一些清弹弄唱的歌伶舞姬,卖艺不卖身——我与她们签年数的文书,她们可以就指着这碗饭吃,也可以兼顾,若有闲情逸致了,便在这里才艺会友”
三娘听得认真,示意萝涩继续说下去。
“你看这块地儿,我水面上造个九曲栏桥,取名风月桥,迎门自有接应之人,领着去往各个画舫花舱,吃罢了饭,赏完了曲儿,再划着小舟上岸,单这份倜傥潇洒的范儿,便于别家不同——若有不喜打扰的,也可遣花船离岸,到远一些的河面上飘着,谈生意、论朝堂,到底比大饭庄安心的多”
这便是萝涩对秦淮楼的定位,她是冲着名流商贾和朝政官僚去的。
在这两个领域,饭桌上皆有讲究,菜酒尚还在其次,环境便是首当其冲,顶顶要紧的。
一桌子男人坐下,四目相对,奉承恭维,皆存着提防之意,那要如何成事?
总归要女人添柔加魅,唱几支小曲儿,对酌几杯,等气氛活络了,男人们才好谈事情。
对着空旷的河面,萝涩勾勒出了秦淮楼的雏形样貌,三娘惊叹与萝涩每每总有令人赞绝的点子,笃定道:
“折腾一隆冬,等来年开春四月,夜风春意撩人的时候,在沿河点起灯笼,所进之项,决计不会比辣锅子店少”
萝涩向三娘竖起大拇哥,笑道:
“在凉州时,我和翠英婶子去看过九曲黄河灯,如你所言,咱们家的秦淮楼,也在这水面上曲曲折折的布上花灯,一艘小舟悠然而入,即可享淮扬美食,又可在赏河灯美景,岂不是妙哉?”
“花灯?那个叫水一打就湿透了的,如何在水面上布灯?”
萝涩想了想,这确实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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