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氏纠结于许久,还是觉得裴长远是她一手带大的,没有办法怪罪他。
既是如此,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再去追究过往之事了。
裴长远听到裴长意这么说,亦是有些吃惊,回头看向了他。
他对这个兄长向来是畏惧有余,尊敬不足。
可兄长待他,却是一如既往地好。
这一次殿试,按裴长远自己的心意,他不想去考了。
可面对兄长殷切的目光,裴长远堵在喉咙口的话说不出口。
裴长意感受到了裴长远的目光,微微一笑说道:“长远你可是在担心,殿试会遇到问题?”
“你放心,只要你有才华,定然是能脱颖而出的。殿试而已,兄长也考过,无需害怕。”
他这一番话说得裴长远心口发酸,堂堂状元郎什么没有考过?可自己哪配和状元郎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见裴长远神色迟疑,裴长意眉眼微微一沉,开口问道:“你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大可问我,我是你的兄长,自然会帮你,护你。”
裴长远心口一动,抬头望向裴长意四目相对,两人的神色间都掠过了一抹晦暗不明。
裴长意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长远不由自主地心想着,会试之前,兄长也曾经对他说过差不多的话。
若是当时自己能对他坦诚,能将一切和盘托出,便不会像今日这般被逼上梁山。
如今,他已没有坦诚的资格。
若是他想临阵退缩,怕是太子也不能容他。
思及此,裴长远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淡然开口说道:“的确有几个问题,我还不是太明白。一会儿陪母亲用完膳,我随兄长回去再请教兄长。”
裴长意淡淡点了点头,狭长的眉眼间掠过一抹寒意。
这是他给裴长远最后一次机会。
虽说到了今日,就算裴长远和盘托出,也不可能再免于罪罚。
可起码,他能为他求得一个从轻处理。
可裴长远还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哪怕是自己这个当兄长的,也只能爱莫难助了。
赵氏浑然不觉,见他们兄友弟恭,眼眶里噙着泪水,心满意足地点头:“好,你父亲见到你们这般模样,九泉之下也是能安息了。”
裴长远听得这话,心底泛上一抹苦笑。
若是父亲当真,在天有灵,瞧着这一家子,长辈们互相攀咬,小辈们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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