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由你领着海知县、王知县还有镇抚司四个上差审讯。审出的结果再交给我,由我领衔上奏朝廷。”
谭纶还想说话,啪的一声,赵贞吉已经击响了惊堂木:“带郑泌昌何茂才!”
十天了,郑泌昌、何茂才一直关在单身牢房里没有再被提审,每天按革员的待遇三饱一倒。今天半夜被提审了,二人便知这是新的旨意到了。可很快他们便感到了情形有些不妙,一出牢门,和前几回不同,狱卒便给他们上了刑具,带到巡抚衙门后,被拘押在廊下候审。这时随着一声堂呼,两人分别被差役两个夹着一个押上了大堂。看见高高供在香案上的圣旨,两个人戴着刑具立刻跪下了,向圣旨拜了下去。
拜完后何茂才便趴在那里不动了。他身边的郑泌昌却手撑着地挣扎着想站起来。毕竟年衰,被一身刑具拖着却站不起,他居然望向趴在身边的何茂才:“茂才兄,你我还未定罪,尚属革员,理应起来回话。来,扶我一把。”
望着郑泌昌那满是硬气的目光,一股羞耻心腾地冒了出来,何茂才也立刻挺起了腰杆,伸手搀着郑泌昌,二人同时站了起来。
郑泌昌望向了赵贞吉:“赵大人,皇上新的旨意上是不是要我们戴着刑具受审?如果没有,请给我们去掉刑具,设座问话。”
赵贞吉没有回答他,而是把目光慢慢转向了谭纶:“谭大人,你说呢?”
郑泌昌、何茂才这才循着赵贞吉的目光看见了坐在左边案首的谭纶,而且穿着按察使的袍服!
两个人的目光顿时黯淡了,愣在那里。
谭纶已经看出赵贞吉的态度,他是想隐身在这件钦案之后让自己出来扛头,为什么这样一时还不明白,但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态度不明,好不容易出现的这一次倒严契机就很可能失之一旦!因此他必须说话了,目光刷地刺向郑泌昌:“圣旨上当然不会有让你们戴不戴刑具的旨意。但你想知道皇上是怎么看你们的,我可以念几句旨意给你们听。”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神态庄严地背诵起来:“上谕:‘朕四季常服不过八套,换干洗湿,推衣衣(音:yì)之藩王使臣官吏将士,节用用之禄饷军国之需,无时不念国步之艰、民生之难。渠料一蚕一茧一丝一梭皆吞没于群蠹之口!……如此吞丝剥茧者若不一丝一缕从口中吐出,朕欲容之,彼苍者天,其能容乎!’郑泌昌,你不是问皇上要不要你戴刑受审吗?旨意你听到了,对你们这些巨蠹,皇上想宽容你们,苍天也容不得你们。跪下受审!”说到这里,他抓起惊堂木猛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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