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威声立时大作。
久在官场的郑泌昌和何茂才知道,这时自己不跪便立刻会被刑杖击跪,二人咬着牙跪了下来。
越是曾经大权在握后来又身涉重案的人越是明白,到这个时候,必须搬出靠山让审案者有所忌讳才能减轻罪罚。郑泌昌早就想明白了一条,天塌下来都只有搬出织造局搬出宫里才能顶住,人是跪下来了,神态依然不变:“落在你们手里,无非一死而已。可各位大人不要忘了,我们的案子皆因织造局而起,杨公公不来,织造局不来,不知你们要我们招什么?我们又有什么可招?”
何茂才这时也又有了底气,大声接道:“案子审到朝廷,杨公公也应该出来帮我们作证。赵中丞,你们如果偏袒,朝野自有公论!”
赵贞吉此时依然冷着脸坐在那里,并不答话。
谭纶此时心中已对赵贞吉这般态度深为不满,担子自己要担,但绝不能让他就这样置身事外:“中丞,你是主审,钦犯如此顽劣,中丞应该有个态度。”
海瑞和王用汲也把目光直望向赵贞吉。
赵贞吉当然明白谭纶这话的意思,依然不正面答话,把目光又望向了锦衣卫那头:“是否请杨公公出来,跟他们见上一面?”
锦衣卫那头更绝,两眼望着自己的鼻子,竟像没有听见他的问话。
赵贞吉有些尴尬了,目光又瞟向另外几个锦衣卫。那三个锦衣卫也像石像一般笔直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谭纶和海瑞、王用汲对视了一下目光,然后一齐望向赵贞吉。
赵贞吉有些羞赧了,猛拍惊堂木:“带杨金水!”
堂上的书吏差役立刻同声吼道:“带杨金水!”
郑泌昌、何茂才的耳朵同时“嗡”的一声,脑子里一瞬间出现了空白,满耳朵嗡嗡声中,隐约听到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像是同时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两人慢慢缓过神来,最不愿想像也从来就没有想到的结果出现了——杨金水也倒了?
高矮胖瘦四个太监抬着一把椅子把杨金水抬进来了。这时杨金水已经让几个太监按着洗了澡梳了头换了衣,两手被铁铐铐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脸色煞白,两眼睁得大大的出神地望着上方。
脚步声停了,接下来是椅子放在地上的声音。郑泌昌、何茂才却仍然愣在那里,不愿回头看了。
三个钦犯,两个跪着,一个坐着,赵贞吉不吭声,谭纶也不吭声,海瑞、王用汲当然不宜吭声,四个锦衣卫仍像石头一般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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