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点了几百根火烛,衬得整体愈发辉煌奢华。
待人走后,陈临牧愈发走近了几步,将床榻之人看得清清楚楚。
良久,他蓦得笑了,轻哧道:“父皇教诲,君臣父子尊卑有序,儿臣向来不敢忘,可前提得是父皇还活着。”
他将碗中的汤药慢慢喂入皇帝无力的唇瓣之中,可汤药却并不入喉,慢慢从他嘴角溢出,淌入发间。
陈临牧眼底蕴着浅笑,动作并不停,继续喂:“您老了,儿臣满腹的才华和手段无处用,实在是委屈至极,只能劳驾您给儿臣腾一腾位置。”
汤药不住地流淌出去,陈临牧眸色一变,生出几分凶狠来,重重扔下汤碗,黑药溅出些许,“父皇既喝不惯苦药,明日起,儿臣便着人送些甜汤来,想必父皇会喜欢。”
说罢,端着药碗往外走了几步,尽数浇在了宝石牡丹上。
望着正盛的牡丹,陈临牧忽想到,曾几何时,他父皇和蔼地笑着指给他看这牡丹,道我陈家必定绵延不绝,繁荣昌盛,如这牡丹。
陈临牧移开了眼,在皇帝床榻前站定,道:“父皇愿景,也是儿臣心愿,儿臣必定秉承父皇遗志,将世家手中之权,尽数收回。”
说罢,深深行了大礼,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苍茫夜色之中,副将徳胜来禀:“崔洵尸身还未找到。”
陈临牧面无波澜,思索着那河道。若只有他一人,其实还有一线生还的可能,可再加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陈临牧冷笑,崔洵此番倒是令他刮目相看了。
为了个女人,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愚蠢至极!
陈临牧边往一边的太子寝殿走,一边低声吩咐,“寻个可靠之人,换了他的药。”
副将德胜面容不变,拱手道“是”。
夜色弥漫,忽的前头一株桂树下,站着一抹俪影。
德胜退下。
陈临牧笑着迎上去,“卢小姐,找孤有何事啊?”
卢意却面无表情,私下竟连表面的功夫也不做了,抬头质问:“你竟敢动崔洵?”
“动他?”陈临牧忽觉得好笑,负手而立,长叹道,“卢小姐实在是误会孤了。”
“崔家嫡子,谁敢动?只是有几个不听话的属下,去动了他的女人。”
陈临牧望向皎洁的月色,“卢小姐还未听说吧,那女人跌入山崖之时,崔三郎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便跟着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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