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当正缨其锋,就算不敌身死大不了也是马革裹尸罢了。尔等怯懦困守孤城,被瓦剌小邦猖狂叫嚣,实在是辱没了大明的声威。」
包元乾垂目哂笑一声道:「敢问小郡主,你可曾上过战场?」
「虽然向往,却是不曾上过。可惜生的女儿身,若是男儿定当封狼居胥,纵横南北。」沐君娇颇为意气风发道,「就如吾父一般,封侯拜相,登堂入阁,名垂千古。」
「向往?小郡主是觉得战争是儿戏?」
包元乾直摇头轻叹,那满地断肢残臂,血流成河的场景让他如今想起也是封印在深处,不愿念起。可如今沐君娇谈起沙场,倒像是后世愤青的口嗨一般让他颇为反感。
「你是何意?」
「不知小郡主可曾听过一将功成万骨枯?」包元乾抬目直直看着沐君娇道,「你父西平侯确然是一代名将,可在他滔天的军功下是无数将士的枯骨摞叠。每一具枯骨便是一个家的破灭,他们是谁的丈夫,又是谁的儿子?西平侯固然名垂千古,可他
曾记得这些为他叠起万丈功名的无名尸骨?」
他忽而回想起肃州之战牺牲的两千多将士,还有那满城的百姓,他们的名字已然无人记得。史书上也只会留下邓平虏等人的名字,如今想来颇为不值。
那雨夜自己率人在街巷与鬼力赤浴血厮杀,双方像失去了人性的野兽般血肉涂地,无数的人顷刻倒在血泊中,历历在目印在心头。
沐君娇眼光冰如冷芒,几欲发作却听包元乾摇头道:「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郡主可知边塞将士的苦寒,可曾入过一日军营?若是没有,又为何无端指责以命相搏的肃州守城将士?」
沐君娇冷哼道:「包司业此言差矣,有言道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我一女子都不惧生死,你一堂堂武人为何瞻前顾后?」
「小郡主既未上过战场,何以断言自己不惧生死?难道说您只是在金屋玉瓦暖床上的梦回沙场,小儿臆想般的铁马冰河入梦来?」
包元乾自觉好笑,这是英雄史观与百姓史观的矛盾所在。
沐君娇含着金钥匙出生,接触不到底层挣扎的芸芸将士,眼界所能看到的只能是名师大将,一将功成。
而自己这样自底层向上的恰恰是饱经厮杀,深知底层将士百姓惧怕战争这绞肉机,根本不愿征战,只愿一家老小无恙,姑且度日。
「大胆,你竟敢耻笑本郡主如小儿般?!」沐君娇玲珑心思,听出了包元乾言语中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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